— young cabbage —

黑暗蜡烛(3)

AU|儿童读物|私设良多|为了好玩|不要理我|请慎戳




=========================================

=========================================



在地堡,各处镜子里的花瓶都装饰上崭新的提琴叶或兔尾草的时候,阿尔弗雷德踱过这些只有他能通过的径道,一层层向下走。

走廊间回荡着某种小小气泡一样的声音,某样古老的装置,或玩具,正在某个地方伴随着咯咯的颤抖,心不在焉地轻轻念叨一支歌曲——

“……对你来说就不难吗……”

一间烛火灼灼的小起居室正墙的镜中出现了阿尔弗雷德的背影,随后这背影移动到了一条垂着玻璃灯的走廊上,被墙上簇在一起的几面小小方镜隔成几块。

“……在明朗的天空下……”

接着顺着楼梯,被一些交错的朱蕉叶子掩着,那身影继续向下。

抵达一扇格子门旁的镜子后,阿尔弗雷德停下脚步站住等待。在这里,可以更清晰地听到那些如同许多珠子一样断断续续地叮叮铃铃、泡泡一样轻快跳起后碎裂开的杂音。

“……我应该出去玩耍……

却在白天躺卧在床—”

对面的两扇门敞开着。在这里,可以看到门后的墙壁上簇簇凸出的翠绿树叶。这是地堡的主人最喜爱待的一个房间。站在这里,能不尽清晰地听到房间里的说话声。

那件古早的小玩物就在那儿某处。又唱了几遍后,它叮叮咯咯地震动了一会儿,结束了表演。吐下一连串小小泡泡一样的余音继续在空气中颤抖。

那串颤音后传过来杰森的声音,很远,就像他也是在一只泡泡中说话一样。

“天空并不明朗。”他评论道。

随后是布鲁斯的声音,“是啊。”听着也很远,“不明朗。”

片刻后他又说:“但是你躺卧在床。”

细小的当当声响起来,桌上某样沉重的东西被推开了。响起瓶盖旋合的声音,一本很厚的书被放到另一本书上面的声音。

“我明天就能起来。”杰森的遥远声音。

一些扑克掉到了地上,椅子移动的声音。

“你那么觉得吗?”布鲁斯的遥远声音。

扑克被一张张捡了起来、丢回桌子上的声音。

接着是拖长的呵欠声,一只脚在地板上的轻叩声。断断续续。

很长时间。“想让我叫阿尔弗雷德过来陪你吗?”布鲁斯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想。”紧接着的杰森的声音。

“我自己待着。”

“唔。”

又停顿了一会儿,有人无聊地拿起什么东西在桌子上轻敲。

“还想要点儿什么吗?”轻轻的变化着节奏的敲击声。

没有回答。杰森可能摇了摇头。




最初,在雾气氤氲的市中心,杰森还总是惊叹地伸长脖子去瞧那些望不到顶的建筑间的一段段连桥,桥间漂浮着的路灯,还有灯光昏黄的商店的玻璃橱窗。每次从那些漆黑的市内街道回来,他都多半想着给阿尔弗雷德带些东西。因为阿尔弗雷德没法离开镜子,所以杰森这样表达对他的体恤。

三餐与零食每日吸引着他许多的注意力。他胃口很好,吃起东西来专心致志,声音响亮,阿尔弗雷德菜肴中他望向焖牛肉时的表情最为贪婪。瞧见他尝了一点后就一勺一勺不间断地往嘴里舀起一种石榴果酱后,布鲁斯就会讲起一个他听不太懂的有关贪吃了地府里的这种水果的笑话。不过对布鲁斯的诸多打趣,杰森都是这样的态度:要是他爱说,就让他说吧。他毫不动摇地吃。

他如此能吃,但最初看着仍比同龄孩子稍瘦一点。初次在这儿洗澡时,脱下衣服后他露出了身上的许多小伤疤。跑上跑下地熟悉这座地堡时,无论是行走还是举放东西,他动作都很重,也从不打算完全放下那种警戒的架势。要是布鲁斯借着说话揉揉他的头发,他不会表示什么,但要是布鲁斯把手搁到他的脖颈后面捏上一捏,他就客客气气地把那只手给推开。之前他容忍布鲁斯,有他自己的考量,那时他得等着得到布鲁斯许诺好的那份好工作。

不过总的来说,很快他就表现得喜欢布鲁斯,以男孩子敬重别人时会有的那种方式,到处跟着他。

最初,布鲁斯花了很长时间跟他待在一起,他看起来颇为享受有杰森陪伴,很有兴致地教他看了些书,领他各处瞧了瞧自己那些古早收藏。

他酷爱散步,杰森来之前他都是自己去,现在他找到可以陪着他的人了。有时他们走那条通向秘密墓碑的大路,有时候空气过于冷冽,他们就转上另一条温暖一些的小路,在许多阴郁的樱桃树之间穿行。

不久那些黑暗与寒冷压抑了杰森的部分激动,他问起布鲁斯准备安排他做什么工作。

那时布鲁斯就摆起了架子,说必须再了解了解他,看看他都能做什么,看看他需要再学些什么。

于是杰森想了想自己都能做什么,他能表演口哨,倒立行走,会几首流里流气的歌曲,也特别会讲笑话,还掌握其他几项布鲁斯已经知道了的他并不引以为豪的小技能。他自己知道,他懂的东西不算多,要是布鲁斯想先让他进学校,他很乐意。

布鲁斯没送他去上学,他声称不爱跟人打交道,因此也不乐意送杰森去跟人打交道。他会转一下话锋,让杰森多跟他聊聊杰森之前的工作。

最初,杰森还会以那种熟悉局势的人惯有的轻松又老练的架势,给他讲一讲他们那个边界地区里自己所了解的一些事情,说说他在街上怎样兜卖报纸,替人跑腿,努力生活。说说那里滚烫的雨水和遍地泥泞,那些一筐又一筐地运到他们的码头上去的,卖给有钱人玩儿的微型鲸鱼。说说它们怎样的不好养,要是方法不对头,怎样的容易死,还有那些镰刀尾巴上的坚硬的锯齿,怎样的一不小心就会被刮伤——

颇有兴趣地听着他讲的布鲁斯就会用“刮伤过你吗”这样的一些问题来打断他。

杰森提到,遇见布鲁斯之前他实际已经决定好跟船去南方了,要不是布鲁斯,他现在肯定就在南方,人们都赞叹南方。但那会儿恰巧赶上他钱不够。

“那我很幸运。”布鲁斯说,“赶上你钱不够。”

杰森听了就不自在地对他咧了咧嘴,想起那时他是如何对布鲁斯的口袋动了心思,才使得自己现在置身于北方。

北方广阔,恢宏,可惜气候不佳。要让杰森这株被移植过来的小植物意识到,他从此得待在这个总也不见太阳的地方直到长大意味着什么,并没有用上很长时间。

因为后来,不知为何这样的时候开始变得越来越多了:忽然间布鲁斯想起了什么,然后就会要求独处,和气地把杰森抛在哪个地方自己待着,随后消失在他的地下城堡的某处。杰森感到迷惑,一层层地去找他,哪里也找不到。有时这个主人甚至还要离开地堡好几天,不打一声招呼,也不知忙碌于何种事情。再看到他时,他会正待在某处沙发上,孤独地愣神,不知在何时自何处归来。 

就仿佛他身上存在着一个小孩、一个大人,现在忽然间那个小孩腻烦了跟杰森一起玩儿,而那个大人则回过了神来,开始寻思着要想个办法离开了一样。

虽说杰森倒是没有完全把那句话当成是真的,但确凿无疑,他不无不满地想最初是这个人自己声称要当杰森的最好朋友的。

随后,就在几天前,虽然布鲁斯不是从那个时候才开始表现得不再想到哪儿都带着杰森的,他们从温暖的地下堡垒里出来,整座城市那时正被翻涌的雷声层层包围,漆黑的雨水在到处啃咬。布鲁斯耸了耸肩,不想回去找雨伞,瞧了瞧杰森,问他今天还要继续跟着自己吗。

为什么他会觉得这就能让杰森没辙了?杰森当然要跟着了。结果回来后他就生病躺卧在床,躺卧到现在。

现在他就躺在那儿,在布鲁斯最喜欢的这间房间里,一言不发地望着布鲁斯。布鲁斯站的离门不远,双手插在裤子的两只后兜里,望着杰森。杰森猜很快布鲁斯就要对他说:那么杰森,睡吧,他就先离开一会儿啦。

要是他正感到厌倦,就像任何大人都会厌倦小孩那样,要是他想着要疏远杰森,那么这时候倒真是方便不过了,杰森想。寒冷与黑暗现在终于使得杰森躺卧不起了。

这里杰森什么别的伙伴也没有,也没有学校可去,他开始想等布鲁斯抛下他消失的时候,他又要如何只能四处溜达,如何每次在最后只能停步于某扇镜子前,敲敲它,看看能不能找阿尔弗雷德陪他说话。每当阿尔弗雷德在那些镜子后面走动和忙碌时,杰森就一扇一扇地跟着跑。

他跟着阿尔弗雷德,给他帮忙,以便向他问问布鲁斯究竟去忙什么了,他们安排给他的工作是不是还没有眉目。通常阿尔弗雷德的建议都是他应耐心等待,布鲁斯从不食言。

并且或许——阿尔弗雷德会提议道——他也可以试试不必那么执念于“那份工作”,他们更喜欢他就这样做个家庭成员。

会忽然间不被问津的家庭成员,杰森也喜欢。他就想知道,那份工作有没有可能跟布鲁斯的那些戏法有点儿联系?他抵达这里的第一个晚上,布鲁斯就向他吐露完了自己的秘密——他是个扮成了人的蝙蝠,因此仍然爱住在洞穴里。

阿尔弗雷德回答,倒是有可能。

喔。那么他知不知道布鲁斯是怎么,唔,成为这个样子的?

——小孩儿碰到什么就得永远变成什么,他是个小孩时碰到了蝙蝠。

杰森听了耸耸肩,不想相信这一套。




现在,杰森不想让阿尔弗雷德过来陪他,也不想要任何别的什么东西。布鲁斯要走,那就让他走吧。杰森还有别的办法,可以对付自己那种正不住升腾的不快感。

他的办法对布鲁斯来说也不是秘密。床头放着一个拄着宝剑的木头猴子,猴子的宝剑下压着几个信封,猴子和信都来自罗伊,杰森的另一个最好朋友。

罗伊看起来没觉得他跟杰森是“一天的友谊”,他寄来过好几次礼物,以及信,亮光闪闪的信纸上印着银色星星标志。他挂念他那被留在遥远的北方地下的朋友,生怕他忘记自己,看看他的那些信, 他的那些字体,还有他的语气,完全就像又能看到他出现在眼前了一样。他的话非常多——你的工作怎么样了,杰?还是现在正在学校里?他自己功课非常多,但他不想让自己心烦,所以总是翘课,跑到山地去玩。你想看看吗,杰?南方的山地。奥利管不了他,喊了黛娜去修理他。黛娜是谁?他没解释。然而管他呢,他谁也不怕。他经常自己一个人,有时候玩得很愉快,可有时也无聊得难以忍受。他能再见到你吗,杰?

杰森想象不出来南方的山地是什么样。罗伊在信纸上东一句西一句,提提朝着海洋低倾下去的山峦,提提水间岩石与瀑布,提提大雨,在山中雨水也变得鲜绿。在那儿他的朋友罗伊从来不闲下来,跟山间的猎户们混在一起,收集了很多好玩的玩意儿。他们夜里也要出去,而夜晚的广阔天空比白天还要晴朗。人们是怎么说的?永不转动,光明在南方。

因此至少现在,杰森没有办法不得出结论,罗伊的生活比这里的杰森的生活有意思多了。杰森都有过什么乐趣?他回想那些阴暗道路上的冗长散步,深入那些地带时见到过的可怕地标——像是让枯萎的粗壮藤蔓给生生勒断、断面洇得发黑的大石块,还有在宽阔洼地里被冰冻起来的群马尸体,瘆人地断了蹄子,断了头。布鲁斯所称的城市“遗迹”。

不能说他对自己当初的决定感到后悔了,但他流露出的这些意向一直都叫布鲁斯很不以为然。布鲁斯不喜欢南方,他看着只享受孤独跟冰冷的地方,对自己这座高矗阴森的城市,对整个黑暗的北方非常满意。

“ ‘纯净南方’、‘星星栖居的南方’,”他含嘲带讽地念念南方城市们历来冠给自己的名号,“还可以叫‘霉味南方’,‘海带缠绕的南方’。”

罗伊说,那的确是令他们南方很苦恼的地方,他们地势太低,过去海水吞咽掉了他们好些陆地。

“奥利也不喜欢北方,”罗伊这样写给杰森,“他觉得它像地狱的大门口。”

而说到那位住在地狱边上的韦恩先生,“奥利说,”罗伊写道,“他宁可用弓箭作刺绣,都不想再有机会跟韦恩先生待同一个房间里,他太无聊了。”

杰森差点就想告诉他,布鲁斯曾说奎恩先生那把好胡子让他“要笑死了”。

看来背地里他们都互不讲什么礼貌,不过两位骄傲富翁彼此间的这种态度可能自北方的韦恩先生对边界地带的一些“小地方”产生兴趣前就起始了,罗伊跟杰森不知道这个。而韦恩先生这么全不把警觉的南方放在心上,部分原因可能在于,他非常自信他的北邦居于什么地位。

永不移转的黑夜,南方的巨大阴影。杰森在码头工作时就已经知道了,两件重要的东西总是从北方运过来的,黑暗的北方抽出它白白的骨骼,把它们变成茶壶和天使摆件,又从它漆黑广阔的海水中采集出它金色黏腻的血液,然后将这些瓷器与燃料汩汩不断地运给诸如奥利佛的星城那样的南方城市,包括光辉的大熊星座城。

这些杰森都跟罗伊提起过。他到这里后不久曾经跟着布鲁斯,远远地乘船跟在一小支采矿船队和看护它的蝙蝠巨人后面,去看它们工作。那是杰森在这里看过的最喜欢的东西,栓在一起的采矿船缓缓慢慢地滑行,在漆黑的玻璃一样平滑的海面上划开长长轨迹, 巨人像移动的灯塔一样陪伴着它们。等它们到达某块标示好了的海域,慢慢地掉头在那之上分散开来,巨人就站在它们之中,空空空空地弯下腰,慢吞吞将长长的栓了翻滚的带刻度圆环的巨大铁链放下来,垂浸进海水中,巨大的漆黑的涟漪一圈圈缓慢地撞向远处杰森他们所在的船。

那时他们在那儿待了很久,远远地观看船队把流光溢彩的黏腻燃料从深深的漆黑海水中捞上来。船桅上一个个圆圆的黄色大灯倒映在海面上。

杰森问布鲁斯他以后的工作是不是就要跟它们一起,布鲁斯回答不是。于是他又问那么能不能把他也变成蝙蝠一次,他想到那些升降的巨大铁链上去看一看。

布鲁斯摇头。几分钟后杰森又请求了一遍,布鲁斯说他觉得在这里观看就挺好。

杰森板起脸,双手抓住栏杆,把脸贴在上面,不再吭声。

不一会儿布鲁斯看看他的后脑勺,说可以把他变成一只瓢虫。杰森不回头,粗鲁不屑地嗤了他一声。

布鲁斯伸手在他脑袋上弹了一下。

刨去这事没提,杰森向罗伊连写带画地详细描述了这些巨人,哥谭城有许多这样的守卫,全部都归布鲁斯所有。

罗伊对他们南方没有这样的巨人感到遗憾,并且承认单就他拥有这么些了不起的巨人这一点,他就无法不对韦恩先生颇怀敬意。

“韦恩先生对你还好吗?”每封信里他都要这么问。

再没人比他和阿尔弗雷德对杰森更好的了,每次他都得到这样的回答,还有一句补充——当然还要加上你,罗伊。杰森也想念你。





“我很快就回来。”

现在,布鲁斯开口了,手从兜里拿了出来,准备好要走了。杰森停止了想他的宝剑猴子,再次看向他。

“别睡着了,行吗?”但他这样说,对杰森点点头,“等会儿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他出了房门,杰森猛地坐了起来。走廊里传来他跟阿尔弗雷德的低声对话,他们边交谈边走远。

杰森躺回去,慢慢翻身向里,睁着眼。

一直到下一个早晨,布鲁斯才回来。

他重新出现在睡得朦朦胧胧的杰森的床头,满身凉气,探到杰森脑袋边,压低声音问:“你好点了吗?”

杰森赶快爬起来,在黑暗中光着脚跟在他身后,一直来到那个环绕着落地镜的小客厅里。只有一盏灯被点燃了,布鲁斯样子很疲惫。

“你保证一直跟着我吗?”他转过身来没头没脑地这样问。

杰森愣了一下,看着他点点头。

布鲁斯也点点头,“你是个胆子很大的小子,”他又说,伸出冰冷的手想摸杰森的脸,“我猜也没有什么能叫你害怕。”

他一股脑儿地说起来,没管杰森光着脚、穿着睡衣站在地板上——他会带杰森去挺远的地方,实际上他这就得带他走了,有点急了,是吧?他们以后会一直这样,每次也许都会好些天没法回来。杰森总念叨那份工作,他会让杰森跟着他的,他会让杰森给他帮忙的,他会教给杰森他该知道的,只要杰森向他保证,能一直听他的话。

随后他倚到沙发上,不看杰森,轻轻地拍着自己的脑门,小声自言自语:“好啦,剩下的就免啦……”

“那么咱们这就走了,杰森。”他说,瘫靠在沙发里不动弹。

但马上他猛地坐起来,想起了什么,“该死。我忘了去见戈登市长。”

马上他又疲惫地倒了回去,“你肯定会喜欢她的,杰森。”

阿尔弗雷德过来时,他们已经差不多准备好了。杰森穿戴整齐,布鲁斯双手插兜站在他旁边,精神了一点儿,看着杰森检查口袋。

阿尔弗雷德希望这两位先生再等一等,外面这场雨还没停,而且要是让他说说他的意见,似乎几天之内都停不了,他挺想知道,布鲁斯是不是忘了杰森是怎么生病的。

布鲁斯好像回忆了起来,眨了眨眼,挠挠头看向杰森。

“现在我好了。”杰森说。

布鲁斯挠着头,又看向阿尔弗雷德,“现在他好了。”

最后他们还是获准出门了,杰森被要求带上了一把很大的黑伞,几乎要到他胸口那么高。他以那个拄着宝剑的木头猴子的那种威严神气接过来扶着,但马上就滑稽地吐了吐舌头,玩起那把伞。

看起来他非常高兴,不在乎要被带到哪儿去。

布鲁斯要稍微沮丧一些,在他身旁闭眼按摩着鼻梁,吐了口气,“我真不想今天去见市长。肯定要花上很长时间。”他说。

“跟她说我们很忙。”杰森说。

“没错,”布鲁斯说,慢慢地挠着下巴,眼睛向上瞟了瞟,“我们跟她说。”

他露出一个笑,看向杰森,“瞧我累得不行啦——得让你带着我去了。”

杰森瞟了瞟他,那眼神就像在说,难道他准备让杰森把他背在身上吗。

倒是差不多,所以芭芭拉戈登市长按照安排接待韦恩的时候,看到的只有一个陌生的小孩,帽檐低压,拎着柄大雨伞,肩膀上趴着一只白色蝙蝠,向她自我介绍,说他替韦恩先生带话——韦恩先生遇到了耽搁他的事,哎,他今早本来也没赶回哥谭,现在更要等上几天才能回来了——他进行了一番流畅转述——有什么必须得让他马上知道的事情吗?他可以这就出发去找韦恩先生,捎信给他。

年轻的女市长拉下眼镜,打量这个小孩,他以那种机警的神情回看着她。他们正互相打量,白蝙蝠猛地一下飞起来,重重扑到杰森的帽子上,杰森龇牙咧嘴摇晃一下,抬手去扶帽子。

女市长托着腮看着他,等他整理好了帽子,朝他摇了摇头:不,她没什么很急的事情,她等布鲁斯回来亲自跟她谈。

她没有很多时间能耽误,但仍短促地询问了杰森一会儿——他多大了?刚刚声称是韦恩先生的什么?他不是哥谭这儿的人,是不是?

这个小孩离开的时候,她听到他朝扑回他肩上的那只蝙蝠嘀嘀咕咕,恼火,推它,嫌它太重。





*

歌曲来自史蒂文森的儿童诗《Bed in Summer 》,古早漫里杰森书架上有史蒂文森的书让我肥肠高兴,不肯忘怀~





评论(9)
热度(41)